以赤子之心书写高原之魂——读高志旺散文《我的陕北高原》

近期，再次拜读高志旺先生的散文《我的陕北高原》。尽管在几年前就读过，还有幸在一次文友交流活动中聆听了作者的深情诵读。但好文不厌百回读，每读此文，都为作者那深沉而炽热、博大而细微、悠远而真切的情愫久久感动，被那质朴厚重、潇洒飘逸、雄奇瑰丽的文字深深吸引。
 

 

“为什么我常常热泪涟涟，因为我深深地爱着我的陕北高原。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，陕北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交汇之地，受独特的历史、地域、气候环境等因素影响，孕育形成了陕北高原质朴、厚重、阳刚、悲壮、包容的文化品格。经过岁月的淘洗和沉淀，民族的碰撞与融合，特殊的文化基因与澎湃的黄河水一并流淌在每个陕北人的血液中，生生不息，传承延续。翻开层层叠叠的历史，寻觅尘封已久的记忆，轩辕黄帝在这里开启了华夏文明，秦始皇的威武战车从秦直道驶过，汉武帝的金戈铁马在此屯驻，赫连勃勃的战旗飘荡在统万城头，杜甫的《羌村三首》凄恻动人，范仲淹的“塞下秋来风景异”陡增悲凉，李自成叛逆的怒火焚毁明廷……无论陕北高原上演绎了多少辉煌与沉沦，受苦受难的始终是当地百姓。直到刘志丹、谢子长领导的陕北红军在这里留下硕果仅存的革命火种，党中央和毛主席在延安十三年运筹帷幄、指挥千军，才终于让中国革命走向胜利，让穷苦人当家作主翻了身。这苦焦又丰腴、悲壮又多情、古老又年轻的陕北高原，不知承载了多少沧桑变化、苦辣酸甜，握一把黄土，甚至能攥出血和泪来。博大厚重的陕北文化，与生长在黄土地上的五谷一样，与埋藏在黄土层下的煤炭、石油、天然气一样，是高原母亲用以喂养自己孩子的食粮。作者深受陕北文化的滋养，以赤子般的赤诚，时而匍匐，时而翱翔，时而低吟，时而高歌，在苍茫的陕北高原上完成一次次思想和情感的游历，写下至真至纯的诗篇。
 

 

“拼取一生肠断，消他几度回眸。”谁不说咱家乡好，高原赤子深深眷恋着这片土地。血脉偾张的安塞腰鼓应和着高原深处的心跳，舞动黄土地桀骜不驯的精魂。信天游伴着西北风，从高天厚土间掠过，唱开了云遮雾罩，唱醉了男人女人。“哥哥你是个受苦人，受苦人和受苦人心连心”“头枕着炕楞一对对，盒子枪打死也不后悔”“一对对胡燕衔口口泥，好扔下个村子难扔下个你”“弯弯的镰刀割韭菜，慢慢品你的心好坏”“耳听见哥哥唱着歌儿来，热身子扑在冷窗台”“清水水玻璃隔着窗子照，满口口白牙对着哥哥笑”“前沟里糜子后沟里谷，哪哒儿想你哪哒儿哭”……那苍凉嘶哑的喉咙，脆生甜美的嗓音，质朴少文的话语，百转千回的曲调，击中了陕北人、西北人、中国人乃至全球人最敏感的神经、最真挚的情思。陕北高原的苦与痛、悲与欢、情与爱，值得一代又一代陕北人不断挖掘、传承、坚守、创造、书写、歌咏。从这里走出柳青、路遥、高建群、刘成章、谷溪、阎安、厚夫、侯波、苏世华、杨葆铭、远村、成路等一大批著名作家、诗人。作者和他们一样，都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行吟歌者、书写者。他在文中写道：“我的陕北高原，你若干涸，我愿意匍匐在你的怀抱用我的眼泪浇灌你枯竭的心灵；你若寒冷，我愿意用我温热的肢体和滚烫的心肠温暖你冰冷的胸膛；你若需要一方荫凉，我愿意用我的躯体遮住毒热的太阳为你带来一丝凉爽。”对陕北高原，他能奉献的不仅仅是发自肺腑的恋歌、饱含深情的文字，更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敬重、热爱、报答，并通过自己的身体力行，去影响和激励更多人来关心、重视、讴歌、发展这片热土。
 

 

“踏遍万水千山，归来仍是少年。”作者先后在市委统战部、宣传部、市人大、市委组织部任职，由于工作性质等原因，我们交流不是太多，但缘于对文学的爱好与执着，彼此神交已久、心灵契合、倍感亲切。作为晩辈，我非常敬佩他的人品才学、工作能力、人生修炼、格局境界。曾国藩在诗中写道：“千秋邈矣独留我，百战归来再读书。”我最佩服的就是他能在处理好行政公务、克服案牍劳形之余，始终没有放弃对文学的追求，始终坚守本真的自我，能投入较大精力读书、学习、思考，从事文学、书法、绘画等创作，将工作和艺术融合得恰到好处，达到相互促进、相得益彰的效果。他诗文书画俱佳，均有一股高原汉子浑厚、清新、俊逸、浪漫的气质神韵，堪称精彩绝妙，令人艳羡不已。也许正是他广泛的兴趣爱好滋养了心神、陶冶了情操、旷达了襟怀，使他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精神和富有朝气，这是事业让他年轻，文学让他年轻，对高原的眷恋让他年轻！